又一能源高管落马!
2月16日晚间,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消息:内蒙古电力(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董事、总会计师孙文彪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内蒙古自治区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孙文彪
公开资料显示,孙文彪,1961年生,63岁,高级会计师。曾任包钢财务处会计科科长,包钢(集团)公司财务部部长助理,钢联股份财务部副部长、部长,包钢(集团)公司计划财务部副部长,包钢(集团)公司副总会计师,内蒙古电力董事、总会计师。
据梳理,孙文彪所在的内蒙古电力公司,近年来已有原董事长刘锦、原总经理张福生、原副总经理魏哲明多名高管相继被查,涉及原一、二把手。
2021年10月25日,内蒙古电力(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党委委员、副总经理魏哲明被查。魏哲明已于2017年9月退休,历任呼和浩特供电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兼总工程师,乌海市电业局党委委员、党委副书记、局长,内蒙古超高压供电局党委副书记、局长,内蒙古电力公司党委委员、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等职。
刘锦
2021年8月13日,内蒙古电力(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刘锦被查。刘锦于2006年12月进入蒙电集团任党委书记,2007年7月至2008年9月兼任总经理,2008年9月至2013年1月任蒙电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2013年1月任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委员、财经委员会委员,2015年3月退休。刘锦被查时年近70岁,已退休6年多。
2020年8月26日,内蒙古电力(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总经理张福生被查。张福生于2001年调入蒙电集团,任公司董事、党委委员、工会主席,2004年任公司副总经理,2006年任公司党委副书记。2008年出任蒙电集团总经理,2013年改任自治区政协常委,2016年退休。
2021年3月1日,张福生被开除党籍。通报称,张福生在利益诱惑面前,未能坚守底线,收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礼品、礼金,将手中掌握的国有资源当成发家致富的“摇钱树”,通过投资煤炭企业或成立多家公司违规从事与管辖行业相同的营利活动攫取巨额利益,以注册公司合作名义利用职权直接谋利,在管辖范围内企业兼职取酬。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刊文指出,靠电吃电、以电谋私,是电力腐败的典型问题。一些电力“蛀虫”背靠企业资源,利用手中职权搞权钱交易,中饱私囊。
内蒙古电力系统出现的腐败与涉煤领域腐败紧密相关。2020年上半年,内蒙古自治区开展了煤炭资源领域违规违法问题专项整治工作,对涉煤领域腐败“倒查20年”,掀起反腐风暴。
曾“倒查20年”的内蒙古,也释放出追责到底、将反腐进行到底的坚定信号:只要腐败了,不管是退休回家,还是转行,法律有追诉期,但纪律没有追诉期,这笔账迟早要算。
综合来源: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澎湃新闻、上官河等
延伸阅读:
"政法虎"放羊娃出身仕途上一路"狂飙" 神秘身份披露
(原标题:一幅《摩登女郎》卖30万,这个“政法虎”隐秘身份曝光)
转自:环球人物
·张本才
环球人物微信公众号消息,最高人民检察院2月13日发布消息,上海市人民检察院原党组书记、检察长张本才涉嫌受贿一案,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指定,由福建省厦门市人民检察院近日提起公诉。
从沂蒙山的一个放羊娃,到政法系统内部资深传媒人,再到晋级省部级高官,张本才在仕途上一路“狂飙”,最终却倒在贪欲面前。
而在“张本才”这个官方身份之外,他还有另一副隐秘“面孔”。
从2000年左右开始,他就以笔名“东方涂钦”出版诗作、画作,其作品频频进入拍卖市场,且时常以高价成交。
放羊娃出身
张本才1967年出生于山东临沂。据同村人讲,他小时候家庭情况不好,饭都吃不上,放羊这类活都干过,他的爷爷还当过巫医。
在一位作家笔下,张本才曾是一个“在沂蒙山吃过烧蚂蚱、喝过山泉水,能与树木对话、能与鸟儿问答的土娃娃”。
1990年,张本才从山东大学中文系毕业,被分配到最高人民检察院(简称最高检)工作。
次年,最高检决定创办检察机关自己的报纸。由于大学期间有校报校刊编辑工作经验,张本才被领导相中,参与到《中国检察报》(1996年更名为《检察日报》)筹备工作当中,成为创始人之一。
1994年,张本才又主持创办了检察报社的第一份周刊——《明镜》周刊,提出了“以镜鉴世、秉持正义,以民为本、服务大众”的办刊理念。《明镜》多次被评为“最受读者欢迎”的杂志。
其间,张本才还在报纸策划了“法治三维”专栏,专门刊发情、理、法冲突的法制新闻案例。该栏目曾被中国记协评为“中国新闻名专栏”奖。
1999年4月,32岁的张本才出任最高检政治部宣传部长,成为当时最高检机关最年轻的厅级干部。
2004年,他回到检察日报社,出任总编辑,并在一年后任社长。
此后,他还曾历任最高检计划财务装备局局长、办公厅主任、新闻办主任等职。
2016年,49岁的张本才“空降”上海,担任上海市检察院检察长,成为当时最年轻的省级检察院一把手。
任职后,他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信誓旦旦地称,“将堂堂正正做人,严格公正执法”。
·张本才
张本才被查前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2022年5月6日。当天,上海市检察院召开党组(扩大)会议,张本才主持了会议。
会后不到一个月,2022年6月1日,张本才被查。据报道,张本才被查当日,其妻子也被带走调查。
被查3个多月后,2022年9月29日,张本才被“双开”。
“双开”通报中指出,张本才大搞迷信活动,对抗组织审查;败坏任职单位选人用人风气;纵容、默许亲属利用其职务影响谋取私利;违规干预和插手司法活动,破坏司法公正;执法犯法,以权谋私,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项目开发、企业经营等方面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张本才的落马,距其前任、上海市检察院原检察长陈旭获刑不过3年多的时间。后者因受贿7000多万元,于2018年10月被判处无期徒刑。
神秘的“东方涂钦”
2000年左右开始,一位笔名为“东方涂钦”的画家、诗人出现在圈子内,颇为神秘。
2009年,东方涂钦的诗集《在垃圾中被春光唤醒的风信子》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一位作家在为这本书作序时写道:“他的诗,有童心,有画意,与大自然息息相关,具有沉思的品格和忧郁的气质。”
《人民文学》2020年刊发东方涂钦的诗作《一九九〇年辽阳的寒冬》,其中写道:“那天清晨/我刚刚醒来/传达室的老式电话就响了/它送来一个已爆未响的惊雷——我的祖父/那位远近闻名的巫医/已经拂尘驾鹤。”
文末“作者简介”中显示:东方涂钦是一位诗人、艺术家,生于1967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历任中国报纸副刊研究会副会长、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等职。
《环球人物》记者登录中国作家网,仍然可以看到东方涂钦的部分作品内容和简介。
·“中国作家网”上仍可以查询到东方涂钦的多个作品。
诗作之外,东方涂钦更有“价值”的作品在于画作。他的许多画作在拍卖市场上不愁买家。
有网友曾发文称,东方涂钦拍卖的作品不多,但成交率很高,没有流拍的记录。
《环球人物》记者在某线上拍卖平台APP上查询东方涂钦的历史拍卖作品,显示总成交量为10件,成交总额超过200万元。
·东方涂钦拍卖作品
其中,单幅作品成交价最高的,是名为《你是我的毒药,我是你的传奇》的油画,在2013年以40.25万元的价格成交。
·东方涂钦画作被拍卖
《你是我的毒药,我是你的传奇》成为东方涂钦公开拍卖作品中价格最高的一幅。
另据媒体报道,早在2006年,东方涂钦的一幅抽象画《摩登女郎》就拍出了30.8万元的高价。
·《摩登女郎》是典型的抽象画。
2013年3月,在北京举行的“东方涂钦作品春季沙龙展”上,作者一栏介绍道:东方涂钦近年在法国、韩国、日本等国许多地方举办展览,2004年被中华英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十几家组织机构联合推举为年度“十大艺术英才”。
不论是诗作、画作,亦或是相关艺术展、拍卖会,作者简介中都难见东方涂钦的真名。
但多位知情人曾向媒体证实,东方涂钦就是张本才。
《中国新闻周刊》曾报道,有接近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的知情者表示,张本才并不喜欢张扬他绘画的才华,即便在检察系统内部,也只有亲近他的小范围的人知道。
作品“含金量”有多少?
“隐藏”在东方涂钦的笔名下,张本才混迹艺术圈。
在拍卖网站上,他自我介绍时称自己是一位“三事两业”的票友、一位现代涂鸦者,作品“无艺无术”,日常关于艺术的基本动作是“面向艺术,背向艺坛”。
记者梳理时间线发现,张本才2005年起任检察日报社社长,2006年就有画作拍出了30万元的高价。另外两幅成交于2013年的画作,则是在张本才任最高检办公厅主任、新闻办主任之后。
而据此次公诉消息披露,从张本才担任检察日报社社长起,贪腐行为就已经开始。
那么,张本才作为公职人员私下卖画是否合规呢?
“官员售卖书画作品,据我了解,目前还没有相关规定,尤其是走拍卖流程的话,只能遵照艺术界的拍卖规则。”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竹立家对《环球人物》记者说,“官员以这种形式获得的收入,也应该体现在其收入申报事项中。”
按竹立家的说法,近二三十年中,通过写书、题字、绘画等形式来提高身价,打造“学者型官员”形象的大有人在。部分官员退休以后,加入一些协会、团体,到处办展、出书、售卖字画。
“我个人认为,官员因为个人爱好出书、作画,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掺杂了权力、职位等因素,私下变相提高作品价值,就成了‘雅腐’的一种。”竹立家说。
此前的反腐案件中,靠创作书画等“雅好”敛财者不乏其人。
2019年落马的中国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赵长青,一幅字曾卖出11.5万元高价。在接受审查调查时,他向办案人员承认:“我就不是一个书法家。”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曾刊文剖析,赵长青的书法作品到底值多少钱,最后得出结论:所谓“价值”不过是围猎者开出的价码而已,用来交换的是他手中的权力,撕掉这层伪装后,其书法作品仅剩的是纸和墨的价值。
·赵长青接受审查画面。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北航廉洁研究与教育中心主任任建明认为,张本才案跟此前案例最大的区别在于更隐蔽。此前的“雅贿”方式更赤裸裸,基本是行贿者投其所好直接送藏品,或者双方私下交易。张本才用的是笔名,而且是在正规拍卖市场进行交易。
“案件目前正在走司法程序,后续如何认定还要看证据,比如买家跟他是不是有利益勾连,以及由专家来评估其作品的真正价值。”任建明对《环球人物》记者说,“如果证据充分,则表明双方是假借现有制度的外衣,心照不宣地钻空子,是一种更隐蔽的贿赂方式。”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已大刀阔斧整顿“雅腐”现象,然而,用各种“障眼法”来掩盖权钱交易的案例时有发生。
一些法律界人士说,目前司法实践中面临的难题是,在官员“雅腐”案件中,以书画作品为代表的受贿物真伪难辨、价值有弹性,变现手段隐蔽多样,行贿物价值的认定让反腐工作遭遇新挑战,必须从制度建设上予以突破。
张本才曾在一幅字画作品中写道:“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浮生一梦,就此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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